免费午餐是天下最不正的三观

neowang

        我们看一个人三观是否端正、为人是否成熟，可以看他对“免费午餐”这东西的看法，例如有人呼吁政府建设更多的廉租房，救济更多的低收入人群，可是你如果问他：建设更多的廉租房，意味着你要交更多的税，你愿意吗？这时候他往往会反悔，这就是典型的不成熟，所谓“叶公好龙”，指的就是这种人。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廉租房的费用表面上是由政府出，但归根结底是由你我他来出的。

          天下根本没有免费的午餐。举例说义务教育，什么叫做“义务教育”？所谓“义务教育”，就是指一个国家有义务給孩子提供免费的教育，这样说对不对？不对。那么错在哪里呢？错就错在“免费”二字。国家給孩子们提供的“义务教育”是免费的吗？不是，它不是免费的，它从本质上而言是收费的，因为所谓“义务教育”的经费是由纳税人缴纳的，而孩子们的父母，就是纳税人。所以我们说国家給孩子们提供了“免费”的义务教育，这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幻觉，而真相始终不变：归根结底，是孩子们的父母出钱、給孩子提供了教育。

         正因为如此，公立学校的老师对孩子的“付出”也是有偿的，所有老师的收入归根结底是来自于孩子的父母，所以老师对学生并不存在什么恩情。所谓“师恩”二字，是二次索酬，属于典型的耍流氓。

         天下从来就不存在免费的教育，史料记载，就连孔子收学生，也是要收学费的，孔子收的是“束脩”。什么叫做“束脩”？“束脩”其实就是咸猪肉的意思，孔子对学生们说得很清楚：拜我为师，带咸猪肉来。咸猪肉难道就不是学费吗？当然是。其实反过来一想，我们会发现这很正常，难道孔子不收学费吗？不收学费孔子吃什么？不收学费，孔子就要饿死。

         在旧社会，公立小学不普及，那时候的国民在“私塾”接受教育，而私塾当然也是要收费的，张作霖小时候就是念的私塾，张作霖家里没钱交学费，怎么办呢？张作霖就要給老师做饭，提供服务，以抵学费。私塾先生节省了请佣人做饭的费用，算是小张交了学费。天下没有免费的教育。私塾先生不收学费，他也要饿死。

          旧中国也没有我们现在的职业教育学院，没有什么蓝翔技校之类的，当时中国人就是直接給老板免费打工，称作“学徒”，学徒是没有工资的，叫你干啥你就干啥，当然，日子长了，你确实也从老板身上学到了谋生的技能，有了一技之长。可是，这也不是免费的，除了当学徒阶段要免费給人干活之外，学艺是需要拜师的，你要給师父下跪，还要天天背诵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啥意思？是要你喊他爸，一个学徒从师父身上学到一门技能，你的代价就是要喊他爸，而且要一辈子孝敬师父师母，这个人情债比交学费贵多了。现在你要学门手艺，上个新东方，付费就完事了，下课之后，和老师相忘在江湖，比起喊人家爸，强多了。
         
          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来到世上是光秃秃的，世上谁也不欠谁，一切衣食住行，都要靠自己劳动去赚取，所有免费的午餐，都是一个幻觉，最终总是有人买单，不是自己买单，就是别人买单，别人买单可以，但人家会想方设法、以各种方式从你的身上讨回来。

          例如说香港有一种在街边派发的免费报纸，表面上确实是免费，但实际上是要付费的，因为你总有被报纸上某个商品或服务广告吸引的时候，等你去消费时，报纸的费用就会体现到商品的价格上，到那个时候，你自然要买单。

          再例如我们在超市里经常看到免费试吃的食品，试吃是不是免费的？表面上是，但你试吃了觉得好吃、并要购买的时候，试吃的费用就会体现在食品的实付价格上，就算你试吃不买，那也不是免费的，因为你购买别的食品，就为别人试吃那一种食品买单了。

          同理，电视节目表面上是免费的，实际上也不是，因为你每天看了无数个电视广告，你总会购买其中的一个或几个商品，等到你购买商品买单的时候，你支付的价格就包含了电视广告的费用，或者说是电视节目的制作费用。

           公园更是一个“免费”的幻觉。我们平时逛的公园，说是免费，但实际上公园的维护费用是从纳税人的税金中来支付的，换句话来说，无论你逛不逛公园，你实际上每年都在为公园买单。有的人在公园里随地吐痰，公园为此不得不聘请环卫人员，而环卫人员的工资，最终也是从吐痰者的纳税里出。有人说：我偷税了，不用纳税，有免费午餐了吧？错了，偷税只能偷一部分，有很多税是逃不了的，例如买房要交的税、购物的变相商品税等等，天网恢恢，逃不了的。

           再说法官。都叫包拯“包青天”，包拯大吼一声“升堂”，老百姓就要对他下跪，事实上这是耍流氓，因为包拯的工资来自于税金，税金来自于老百姓，下跪的老百姓是包拯的衣食父母，而包拯給纳税人提供司法服务，则是自己的分内之事，吃饭办事，理所当然，要百姓給他下跪，纯粹耍流氓，所以所谓“父母官”、“青天”这些说法，也是毫无道理的，官不是父母，如果非要论谁是谁父母，恰恰相反，老百姓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但哪怕这样说也不对，事实上谁都不是谁的父母，都是契约交易而已，没必要认爹喊娘的。

           再如公费医疗，许多“知识分子”呼吁加强公费医疗，可是第二天税单来到他们家，他们就不干了，这种人就是典型的伪君子，事实上医疗福利的钱不会从天而降，都是纳税人交的，你主张医疗福利，就要多缴税，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下也没有免费的医疗。

           欧洲有一些民主国家在最近的二三十年走向了民粹化，民众获得政治选票之后，不断向政府要福利，而政治家为了讨好选民，只好不断向社会福利加码，则社会福利加码的钱只能通过加税来支付，而税收又毫无疑问主要由富人承担，所以那些民主国家逐渐将“吃富户”这种事情进行合法化、制度化，而富户的税负太重，当老板不如打工，生意关门，经商做蛋糕的人少了，商业凋敝，经济下滑，入不敷出，政府只好借外债过日子，最终国家面临的是整体破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吃惯了免费午餐的人，后果最终是由他们自己去买单。这里的教训不可谓不大，遗憾的是，第三世界有些国家并没有吸取这些欧洲国家的教训，而是在福利主义的邪路上，重蹈覆辙。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应该成为每个现代人的信仰。有的人就是缺乏这个信仰，在生活中养成了“白眼狼”的性格。例如有的人没钱治病、没钱盖房子，找亲戚借钱，借到钱之后，他们不但不感激、不还钱，反而还觉得亲戚給少了。事实上亲戚的午餐只是表面上免费，亲戚的心里记恨着呢，人情债一辈子还不清，往往两家人最后反目成仇，有的甚至酿成血光之灾，我们的社会里，这种人际悲剧很多，归根结底，就是三观不正的后果。

（文／冯学荣，2016年4月17日首发于人文经济学会公号HES2012，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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