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16-3-14 12: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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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象循环小数 在下一次循环中回归;但是
我知道有一个隐蔽的毕达哥拉斯轮回
年复一夜地把我留在世上某个地方。
——-博尔赫斯《循环的夜》
只有万余字的《小径分岔的花园》安放在博尔赫斯的《虚构集》中,为它我读了不下二十遍,而且都是以朗读的方式进行的,因为这是阅读博尔赫斯的唯一的方式。
小说这样的开头:“利德尔.哈特写的《欧州战争史》第二百四十二页有段记载,说是十三个英国师对塞尔-蒙托邦防红的进功原定于1916年7月24日发动,后来推迟到29日上午。利德尔.哈特上尉解释说延期的原因是滂沱大雨,当然并无出奇之处。青岛大学前英语老师余准博士的证言,经过记录、复述、由本人签名核实,却对这一事件提供了始料不及的说明。证言记录缺了前两页。”这应该是一部侦探小说的开头,为了寻找遗失的前两页证言而展开,因为思路读到这,不由地便会随着博尔赫斯的指的路走下去。但接着向下读,不是我所期待的破译,他好象完全抛弃了这条线索,从这部记载战争的史书中找了一个切入点,进入历史,却把读者带到时间与空间无限虚拟的境界中。
小说中“我”为了把英国大炮师的位置,这一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告诉“我”的德国上司,好让他们进行有效的轰炸,在有间谍的追捕下,“我”想出了一个送出这个情报的办法,通过翻电话号码簿所找到并要杀掉的这个叫艾伯特的英国人,因为此人的名字与英国大炮所在的位置是同名,他的死亡通过登上报纸后,“我”的上司便能解读出情报的秘密,当然结果是我也必然会死去,死况且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无法逃避的,“虽然我父亲已经去世,虽然我小时候在海丰一个对称的花园里待过,难道我现在也得死去?”,博尔赫斯在他的作品中坦露着对死亡的态度,“死就是水消失在水中”。
然而,作品的真正开始却是从“我”去芬顿郊区艾伯特家,一个引路的小孩子,叫“我”每逢交叉路口就往左拐,实际上这是博尔赫斯设立的一个空间的迷宫,无论“我”从哪个口进入,都无法回到起点的迷宫。“我”是云南总督彭取的曾孙,彭花了十三年的时间写了一部小说并建造了一个迷宫——小径分岔的花园,而彭取被人杀了,再没有人能解开此迷,而“我”在电话号码薄中找到的艾伯特,却是个汉学家,他解开了“我”的曾祖留下的迷,小径分岔的花园就是那部杂乱无章的小说。
在这部曾祖虚构的小说中,主人公选择了所有的可能性,有多种可能的结局,有各种时间的分岔,想象中就如一棵树,每一个分枝都是小说的一个结局,这样便会有了一棵无比错综复杂的树。
小说中艾伯特提到几次对《花园》手稿的看法,“我不信您显赫的祖先会徒劳无益地玩弄不同的写法。。。。哲学探讨占据他小说的许多篇幅,我知道,深不可测的时间问题是他最关心、最关注的问题”,这是博尔赫斯借助这小说中的小说,来表达了自己的时间、空间的看法,时间是瞬间性的,它并不是连续的,由无数的序列织成一张不断增长、复杂的网,有可能交错,有或能平行,在大部分时间里我们不存在,有些时间里,我们又都存在。
艾伯特是如何解开这个迷的呢?我们猜迷语时,迷面里唯一不能用的字就是猜底的字,曾祖的小径分岔的花园是一个庞大的谜语,手稿中唯一没有出现的词就是“时间”,那么谜底就是它。
然而,“我”依然在无恨的悔恨和厌倦中杀死了艾伯特,“我特别小心地扣下扳机,艾伯特当场倒了下去,哼都没有哼一声。我肯定他是立刻丧命的,是猝死”,“我”也被间谍抓住,并判绞刑,报纸上登出了一条消息著名汉学家艾伯特被一个叫余准的陌生人所杀,这也是一个迷,柏林的头头解开了这个迷——“他知道在战火纷飞的时候我难以通报那个叫艾伯特的城市的名称,除了杀掉一个叫那名字的人之外,找不出别的办法”。
到现在为止,所有知道小径分岔花园的人都死去了,谁都再也无法知道这个迷了,这样说来,迷与知道迷底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便永生了。
博尔赫斯说,永生是无足轻重的,除了人类之外,一切生物都能永生,因为他们不知道死亡是什么。
在一个时间与空间都无限分岔的虚幻中,时间被撕成无数的碎片,却可在无数的空间里游荡。或许死亡就是一种永生吧。
这篇让我沉迷了很久的小说,终于在写下这篇杂乱无章的读后感,可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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